11/20 C-CLUB 演講 #傳播研究專題討論
「我的斜槓與認同--原住民媒體人的多元與奔放」
來自台灣阿美族的阿洛.卡力亭.巴奇辣,曾以歌手與演員身份入圍金音獎與金馬獎,更在主持與音樂創作上獲得金鐘獎、金曲獎的雙料肯定。她帶著多重的斜槓身份,除此之外,她也寫作,更是節目製作人。穿梭不同的媒體場域,將自我、族群認同與文化傳承的價值,投射於詞曲、文字、影視等媒介中。
本學期最後一週的C-Club,邀請阿洛與我們分享在多才多藝的人生裡,她如何將創作與經歷相互結合,訴說一篇又一篇的動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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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者:阿洛·卡力亭·巴奇辣/原民媒體人
日期 :11/20(三)
時間 :14:00 - 16:00
地點 :社科院 R227
歡迎踴躍前來聽講!
✯ 當日演講文字紀錄 ✯
紀錄:洪禎、張祐愷、童建儒
本次傳播研究專題討論講座邀請來自阿美族的阿洛·卡力亭·巴奇辣(Ado' Kaliting Pacidal),阿洛是花蓮馬太鞍部落阿美族人,過去曾從事創作歌手、電視製作人、主持人、演員與導演等多種工作。此次講座主題不僅涵蓋音樂創作,還圍繞文化認同、語言保護與跨國合作等議題。阿洛的故事和音樂創作生涯是對原住民文化深刻的探索和表達,她的創作不僅拾回自己的母語,更串起全球南島民族文化的聲音。
從部落到金曲 尋找文化身份的聲音
阿洛的成長背景對她的音樂創作有深遠的影響。從小在花蓮的馬太鞍部落長大,成長的歷程讓她體會到族群文化與語言的價值。她回憶,在2012年,部落開始出現韓國流行音樂,這些外來文化使她感到部落的音樂逐漸被邊緣化。在這樣的碰撞中,阿洛反思該如何讓母語重新被族人聽見,決定透過音樂創作來尋找屬於自己的聲音。同年,阿洛發行首張專輯《太陽月亮》,專輯中融合電音風格與原住民元素,反映了她對部落音樂的回歸與創新。《太陽月亮》不僅是阿洛音樂旅程的一個起點,也讓她開始思考如何將母語與現代音樂結合,進一步推動原住民族音樂的發展。
隨著專輯的成功,阿洛逐漸成為台灣原住民音樂的重要代表人物。2013年《太陽月亮》入圍金曲獎最佳原住民語專輯獎,不僅證明了她在音樂上的實力,也為她進一步探索音樂創作提供了動力。對她而言,音樂不單是藝術表達的方式,更是一條文化復興的道路。阿洛期望透過音樂讓更多人了解原住民文化,並讓年輕一代認識到語言和文化的重要性。
打破語言與地域界限 以跨文化音樂創作拓展新視野
在阿洛的音樂旅程中,跨文化合作成為她的重要特色。她在講座中詳細介紹了自己在疫情期間與來自不同南島語族的音樂人合作的經歷。這段合作展現了阿洛在音樂創作上的創新,也表現出她對文化多樣性的尊重與推崇。2020年,阿洛與來自紐西蘭毛利族、馬來西亞Kalabit族及印尼巴布亞的女性音樂人共同創作了專輯《女人島》,這樣的合作模式打破地域與語言的隔閡,將不同文化背景的音樂人聯繫在一起,為音樂創作注入了更多元的視角。
從失語到創作 以音樂讓母語延續傳承
「小時候被外公外婆帶大,以為全世界都講阿美族語。」阿洛的音樂是的歌曲創作,更是作為文化傳承的工具。她在講座中分享自己重拾母語的過程,從小學到國中,阿洛在學校曾因原住民口音而遭受同學霸凌,這讓她對原住民身份有所排斥。直到19歲,外公的過世讓她面對了遺失母語的現實,當時,阿洛發現自己已無法再與外公用母語溝通,因而意識到自己正漸漸與部落文化脫節。那一刻,是阿洛對自我身份重新認識的起點,決定重新找回失去的母語,並開始音樂創作的道路。
在尋回母語的過程中,阿洛逐漸理解到語言與文化是人類歷史和身份的重要部分。她開始重新學習阿美語,並將其融入到音樂創作。阿洛指出,語言的力量遠超過它的功能性,它是文化的載體,是人與人之間、族群與族群之間溝通與理解的橋樑。阿洛的經歷不僅是自身的文化覺醒,也象徵著更多年輕一代對母語和文化認同的重視。
從音樂到電影 推動南島文化的未來藍圖
「雖然國家政策不斷在協助幫忙,不過原住民族語仍處在急診室中。」阿洛進一步探討了原住民族語困境與文化傳承的問題。她回顧成長時的教育體制不重視母語學習,反而強調學習國語與正音,當年,學習母語幾乎是一個被遺忘的議題。如今,阿洛認為,母語的傳承已非常緊迫。
提到對未來的規劃,阿洛表示她將繼續以音樂、電影等多元形式來推動南島語族文化的傳承。她也計畫將拍攝台灣首部南島語族相關電影,並期望以電影將南島語族的故事和文化讓更多觀眾瞭解南島文化。
阿洛認為,文化的復興不僅僅是回顧過去,更是要在現代社會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定位。她希望能夠通過不同創作方式來為南島文化爭取更多的關注和認可。對她而言,音樂和電影都是表達文化理念的重要方式,她將繼續在這條路上不斷探索和創新。
✯ 問答Q&A ✯
Q1:原住民如何學習母語,如何尋求自我認同?如何看待文化傳承以及母語的困境?
A1:小時後閩南語是強勢語言,沒想到長大之後,發現大家都不講閩南語了。我記得在一次宜蘭表演過程中,彩排時有個阿公帶著孫子,當看到孫子不會講閩南語的那一刻,我想到了自己的外公。我的台語很破,不會唱台語歌,卻還是唱了首台語歌給那位阿公聽。 原住民族語和閩南語有著相似的處境,母語困境從我的年代開始,是失落的年代,從小被迫正音、講國語。近年國家政策看似不斷在協助幫忙母語復興,不過它仍在急診室。我開始做母語唱片的由來就是想將母語學回來,並將其傳承下去,才開始創作之路。
Q2:與不同南島語族創作者合作時,在不同背景、訓練下,如何調整音調?
A2:音樂專輯是我決定的,有事前做足功課,決定合作對象是誰,相觸過程其實是融洽的。我是主角,他們是提供力量給我的人。他們先聽過我的Demo,我也刻意選擇不同語族的創作者,並設定每一首歌適合哪樣的創作者。
Q3:為何選擇澳洲作為創作者們聚集的地方?如何磨合相處?
A3:我很長時間待在國外拍攝節目,也在拍攝過程以及不同世界音樂節表演、參加時認識參與專輯錄製的創作者們。製作專輯過程,必須找一個地方聚集所有人一起討論創作。
Q4:由音樂出發、專輯、電影、主持的過程中,阿洛未來要選擇用哪種方式傳達理念?
A4:下一階段,我想要拍一部南島的電影,已經籌備一段時間了。同樣為跨國電影,希望能探討台灣的歷史地位。我期待透過新的論述方式來探討南島語族。
Q5:阿洛在離開部落後,如何重新找回對部落的認同及部落文化?
A5:我認為認同這種事情,沒有起點和終點。認同沒有開始的那一刻,尤其混血原住民更具有兩者優勢,兩種文化皆應拿回手中。找到自己是一個永恆的課題,一路以來一定是豐富、風風雨雨、悲傷,用想像的就會很難,但實際做了就知道蠻容易的。